五里河步行记

2005年7月20日，星期三。闷热的沈阳，有云，有风，却仍旧那么闷热。加班，接待几个美铝的人，讲的是什么，我记不得了，只记得3：30就把他们送走了。留下我一个人，从机场回来的时候，一个人去了五里河公园。
今天去机场的司机是知道这件事，我说自己要去五里河散散心，心情不好，他就开始劝我：“我的爹妈三天内就都走了，老爸89岁，身体硬实得很，妈妈出殡当天还出去练太极拳了呢……”
实话实说，我真的听不下去，只想一个人逛逛。哪怕傻呵呵地在河边走走呢。五里河公园真的不小，河水不如想象的清澈，但是也不算太脏，河边有点杂物，但是水里没什么异味。
我就傻呵呵地穿着正装衬衫走着，沿着河边走着，眼看着一个个买饮料的小摊，一个个钓鱼的中年人从我的前方“转移”到我的身后，眼看着脚下的甬路从款款的地砖变成狭窄的小路，眼看着狭窄的小路变成草坪上踩出来的小径。河边的护栏消失了，身边的人群消失了，繁华的市区，已经被抛到了脑后，浑河边偶尔能看到几个野浴的男人，小径上偶尔经过几个骑着自行车或者摩托车的男女。当然，也有可能和我差不多的人，愣愣地站在岸边，无神的眼光直盯着河水中的浪花或者漩涡，不说话，也不走动，就那么愣愣地站着……
不知不觉中，我居然走到了几公里外的富民桥下。这里稍微热闹一些了，前几天涨水，冲毁的岸边多少有点台阶之类的设施。半截水面上，半截水面下的小杨树向西边倒伏着，但是也顽强地生长着。没膝高的杂草被比较宽阔的路面代替了，虽然这里没有公园入口那么繁华那么气派，但是人气多了好多，附近的疑似民工们在河水中打闹着，不知谁家的狼狗、鹿狗、哈巴狗满地乱跑，穿着简单的男女，女女，男男或坐或躺在河边的塑料布或者草坪上，或者吃喝，或者发呆，或者放着风筝，或者在桥下的广场练车……
人多了，少了几分荒凉，却不能让我有更好的心境。继续往前走吧。长青桥还有点路程吧。显然公园没有修到这边。虽然岸边的路况还算过得去，河边的人也是三三俩俩的，但是河水显然水位高了许多——更多的树沉入了水中。虽然路边的住宅区很是高档，岸边野浴的人的肤色也从健康的黝黑变白了许多，但是这些所谓有钱人的生活貌似也和刚才预见的民工没什么区别，都是泡在水里，或者坐在岸上，或者吃喝，或者发呆……
就这样走啊，走啊。人少了，狗多了；小狗少了，狼狗多了；甬路少了，土路多了……终于，走到了长青桥边。这里明显刚刚退水不久，干涸的土路上，留下了洪水冲刷的一道道水痕，桥下多了几个用河水洗摩托车的人，再往东，就是杂草比人都高的河滩地了，我，实在走不动了。
劈开杂草，躲开人粪狗屎做成的地雷，上桥了。虽然是市区郊区的分界，这里却还算繁华。卖水果的，卖雪糕的，人还不少。桥头的牌子清楚地写着：距离五爱街（陆军总院）4公里，看来我一不小心至少走了9、10华里了。算算时间，走得还不算慢。
第一次步行在这个位置，找找看，桥头还真有直达黄金学院、五爱、中街的公交车站。坐车回家吧。17站地，不近的路程啊。就这样摇摇晃晃地，拖着我疲惫的身躯和一阵阵绞痛的胃，穿着已经很脏的衣裤，勉强回到了家中。